夢實雜處 -月球表面-

"貝琳達就是個恐怖平衡。"
"從前要你拖著古魯瓦爾多和雪莉並不算是個很好的系統。"

眼前的人偶不知道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。
她用樹枝在鬆軟的泥土上畫了一個又一個圈。
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和我溝通般坐在我正對面。

"在這個隊伍中。要說我最希望成長的話...是古魯瓦爾多。"
她又畫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在一個圈上，大概是在標識。
"要說我最疼惜的...是雪莉。"
從頭到尾她都一直看著地面上的塗鴉。
我只是默默看著她動作，然後想不通這和我有甚麼關係。

"但是..."
她突然不再注視那畫面，抬頭看著我。
"你才是最需要成長的。伯恩哈德。"
"..."
我承認自己受到些衝擊。
比起明顯不成熟的王國皇子還有擁有些許感情的自動人偶。
我...是最需要成長的??
"你不能一直停留在這裡。"
她又重複一次。
"什麼意思...?!"
我一直相信她說的話一定有某種意義。
但就像她自己明言自己不是這世界的嚮導般，
她說出口的話語撲朔迷離...難以捉摸。

"跟貝琳達比起來，你更像在追求死亡。"
"..."
"追求破壞和毀滅。憎惡世界上的一切，集合世間所有的惡。"
"所以...貝琳達對你這樣的"死亡"才一點興趣也沒有。"
"貝琳達追求的...是"活著的死"。換句話說...是那種死前掙扎求生的那種爆發。是生的一種，也是死的一種。"
"而現在的你...是"死亡的生"。"
"沒有目的，沒有意義，只是單純的存在，沒有動機..."
"伯恩哈德...你迷失了自己的道路。"
"如果...我本來如此呢?"
我現在腦子一片空白，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甚麼都不能思考。
人偶微笑。這表情對我是種救贖。
"真是如此的話，你就不可能在這裡。"
佈滿關節的手指扶上我的臉。
"遊走在"生存之死"和"死亡之生"間徬徨的靈魂啊。"
她閉上眼，用額頭靠上我的額頭，她不相信任何神祇，卻像是禱告般神聖。
"你的覺醒...會是我最後的寄託。"

她曾說過...記憶是個包袱。
束縛了神給予人類自由的靈魂讓我們煎熬掙扎。
如果真是如此，我還是會選擇擁有記憶。
讓我永遠不要忘記這雙冰冷的人偶手掌傳遞過來的炙熱思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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